【第四章】



一向門庭若市的賞男館今日依舊擠滿了來尋花問柳的大爺,更有不少人是為了嘗鮮而捧著白花花的銀子來當散財童子,樂得老鴇三娘是笑得合不攏嘴,直呼曉揚給他找來了個寶。

「三娘,秦大爺來了。」

三娘眼睛倏地一亮,臉上隨即堆滿了花枝招展的笑容,朝著財大粗氣滿身肥油的男人走去,嗔道:「哎唷,秦大爺,你怎麼這麼久沒來,想死三娘我了。」

全身浮腫的秦大爺抖動著滿身肥肉呵呵一笑道:「沒辦法,你也知道我若來得太勤,我家那幾個婆娘會懷疑我是不是在外頭金屋藏嬌了。」

三娘柔媚一笑道:「秦大爺,你也曉得我們鈺兒對你是死心塌地、百般順從,而且你不也挺喜歡鈺兒的,何不將他贖回去包養起來,以解你-」三娘露出個曖昧笑容道:「禁慾之苦。」

秦大爺又是呵呵一笑道:「我也想啊,每次想到鈺兒那光滑細嫩的皮膚和那柔軟如柳枝的細腰,我就忍不住心癢癢地。」秦大爺不禁眼露淫色。「不過你也曉得這種事若讓人發現了,我的面子往哪擺?人家會怎麼看我?」

三娘陪笑道:「秦大爺說得是,狎男妓畢竟是件禁忌之事,這樣吧,我趕緊讓人找鈺兒來陪你-」三娘正想召人來時卻被秦大爺給阻止:「不用了,我這次來不是來找鈺兒。」

三娘倏地愣了一下,但他隨即又堆滿笑容道:「莫非秦大爺看上別人了?你吩咐一聲,我馬上讓人帶過來。」

秦大爺半瞇著眼,神秘笑道:「聽說館內來了個新寵兒,是嗎?」

「秦大爺消息真是靈通啊,沒錯,最近是來了個寶貝兒,怎麼,秦大爺有興趣嗎?」三娘媚笑道。

「興趣當然是有,但也得先看看貨色如何,畢竟-價錢不低吧?」秦大爺揚起眉道。

「秦大爺想先看人當然是可以,何況什麼樣的質值什麼樣的價,三娘擔保秦大爺看過人後會大呼值得。」

「那就趕緊帶我去看看。」秦大爺興奮表情不言而喻。

「別心急嘛,我這不就要帶你去了。」三娘晲著秦大爺笑道。帶著秦大爺來到了有人守著的房門前,三娘低聲問守門人道:「怎麼,肯吃喝了嗎?」守門人搖搖頭,一臉無可奈何。

「嘖,真這麼倔!」三娘不禁啐了一聲。

「怎麼了,有問題嗎?」聽不見他們說什麼的秦大爺不禁問道。

三娘隨即堆上笑容道:「沒問題,怎麼會有問題。」他又看向守門人道:「把門打開。」

「是。」守門人應聲答道,打開了門讓他們進去。

一進門,映入眼眸的情景不禁讓秦大爺皺起了眉,惑道:「怎麼將他綁起來了?」

三娘笑道:「這人兒脾氣烈得很,前幾天忽然發狠起來,差點沒打斷一個客人的命根子,所以才將他的手綁起來。」

秦大爺倏地一笑道:「原來如此,嗯嗯,這倒挺有趣的。」他緩緩走到雙手被綁吊著、跪坐在地上的人兒面前,勾起人兒下顎,嘴角浮起了一抹滿意笑容。雖然人兒不是豔光十射那一型,但清朗俊秀的臉蛋卻別有一番韻味,尤其是一雙漂亮眼眸,雖不至於勾魂,卻可令人深深著迷。

「我就要他了。」秦大爺面露饞色道。

三娘滿心歡喜道:「那秦大爺慢慢享受,三娘先出去招呼其他客人。」

「嗯,你去吧。」

關上門前,三娘曖昧道:「秦大爺可要溫柔點,別像上次對鈺兒那樣,將他弄得全身是傷。」

秦大爺淫笑道:「放心,我會憐香惜玉的。」

關好門後三娘不禁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直線,看來又有一筆白花花的銀兩可以輕鬆入口袋了,改天若有機會再見到曉揚那媚狐子,他可要他再替他找來幾個這樣的寶。

「三娘,三娘……」一個大漢忽然急急忙忙地從外頭跑了進來。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三娘板起面孔道。

「外頭-外頭來了個大爺指名要見你。」來人喘著氣道。

「什麼大爺?是熟客嗎?」

來人搖搖頭道:「是個生面孔,不過看起來身份十分尊貴。」

忖思片刻,三娘道:「反正有錢的人就是好客人,走,出去看看是什麼來頭。」來到大廳後,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位衣飾華貴的男子,三娘趕緊迎了上去媚笑道:「哎呀,這位大爺,似乎沒見過你嘛。」

冷瞥了濃妝豔抹的三娘一眼,男子眼底不禁掩上一絲厭惡,他雖喜好男色但他不喜歡男人著妝,那令他作噁。

「前幾天被送來的人呢?」男子淡道。

「這館內來來去去這麼多人,不知大爺是說哪一個?」

男子冷笑一聲後還是道:「前幾天送來的人呢?」

三娘皺了皺眉,勉強笑道:「三娘實在不知大爺要的是誰,大爺可知那人的名字?」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但語氣不耐道:「前、幾、天、送、來、的、人、呢?」

倏地揚了揚眉,他三娘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豈會任人如此無理,他冷冷一笑道:「大爺莫非是來鬧場的?我們這可不容許你撒野,來人,把他們攆出去。」還來不及行動,一位大漢忽然從外頭急忙跑進來,來到他身邊悄聲道:「三娘,外頭來了好多官兵,我們館被團團包住了。」

官兵?三娘臉色倏地一凝,但他隨即恢復笑臉地對男子道:「這位官爺帶這麼多人來到我們賞男館,真是令我們蓬蓽生輝,不知官爺喜歡哪一個人兒,我趕緊讓他們出來服侍你們。」

斜眼晲了三娘一眼,男子說來說去還是那一句話:「前幾天被送來的人呢?」

這幾天新來的人只有曉揚交來的人,猜想男子所指之人應該就是他,三娘陪笑道:「他現在有客人要服侍,不如我讓別人來陪你-」話才說到一半,脖子倏地被一把銳利的劍抵住,三娘嚇得面如土色說不出一句話來。

手上握著劍,男子臉色冰寒道:「帶我去見他。」

「可、可是-」三娘不禁面有難色,這秦大爺他可得罪不起。

「快!」男子手上施了力道,在三娘頸中劃出一條血絲。

「好,好,我帶你去。」三娘連忙道。帶男子到房門前後,三娘哭喪著臉道:「就是這裡了。」

寒著臉一腳踹開房門,映入眼眸的景象讓男子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更加冰冷,尤其是看到正被侵犯的人兒兩手被綁吊著,絲毫無法動彈,男子眼神更是恐怖。

「誰?」聽到開門聲的秦大爺連忙抓起褲頭,猛然轉身,看到後面站了這麼多人,不禁臉色大變怒道:「你們是什麼人?」

男子向身旁人施了個眼色,身旁人點點頭後上前去將秦大爺抓住。

「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秦大爺又驚又怒地看向三娘道:「三娘,這是怎麼回事?」

「這-我-」三娘訕訕地不知該如何解釋。

男子從床上扯下一條床巾,輕柔地包圍住全身赤裸跪坐在地上的人兒,低頭沉聲道:「全給我滾出去。」

發現男子聲音隱藏的怒氣,身旁人趕緊將房內人全趕出去,並替他們關上了門,房內倏地靜了下來。

跪坐在地上已呈半昏迷的人兒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體溫在自己身旁時,不禁緩緩抬起頭,虛弱地睜開眼睛,「君?」眼眸倏地閃過一絲驚訝,人兒聲音十分瘖啞。

看著全身佈滿傷痕虛弱無力的羽泉,君不禁閉了閉眼睛,讓自己較心平氣和後才又張開雙眸,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替羽泉解開手上的繩索。

連日來的不進食加上體力透支,使得羽泉手上束縛一解除身子就不禁軟倒在地,君見狀連忙扶住他,眼中的陰沉又加深了些。

「走,我們回宮。」君聲音輕柔地對羽泉道,正想抱起他時手卻忽然被羽泉抓住。羽泉聲音模糊道:「我……我自己可……可以走……」

看羽泉都這樣了性子還是這麼倔,君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將他攙扶起來,讓他靠著自己身子慢慢地往門口移動。

打開門,看著門外只剩下侍衛長和一些小兵,君扶著羽泉在走過侍衛長身旁時,腳步停了下來,將聲音壓低道:「我不想再看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還有-」君眼神忽然變得森然,帶著令人畏懼的聲音低沉道:「給我找出所有碰過羽泉一絲一毫的人,然後將他們-碎、屍、萬、段!」

「是,君上。」侍衛長低下頭去恭敬領命,但眼底卻不禁閃過一絲駭怕,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君大開殺戒了。

將羽泉扶上轎子後,君下令吩咐回宮,但羽泉上了轎後卻將自己蜷曲在轎子角落,抱著膝別過臉去不發一語。

「羽泉-」君想要碰觸他,羽泉卻如同驚弓之鳥般地縮了縮身子,更加往角落靠去。君見狀,眼底的陰沉不禁又加深了些。他絕對會讓那些把羽泉變成如此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

回到宮後看著疲倦不堪的羽泉已睡著,君向迎了上來想要攙扶羽泉的下人揮了揮手,讓他們撤下。

輕柔地將羽泉抱起,君緩緩往內宮走去,但並不是帶羽泉回房反而來到了浴池。看著冒煙的浴池,君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他低頭看了看懷中人兒一眼,噙著笑地忽然將羽泉丟入了浴池。

忽然感覺到自己被水滅頂無法呼吸的羽泉倏地清醒了過來,他掙扎地將頭探出了水面,卻還是被水嗆到不停地咳嗽!撫了撫自己胸口,羽泉不禁瞪向站在浴池旁,雙手抱胸一臉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罪魁禍首。

俯下身去,伸手摸了摸羽泉略嫌蒼白的臉龐,君淺淺一笑後沒有出聲地轉身離開了浴池,感到莫名其妙的羽泉也只是帶著狐疑神色目送君離開。

***

交代在浴池外守著的下人好好服侍羽泉,君眼神重新蒙上一層陰沉,面無表情地往大殿走去。來到大殿後,看著王、何兩人和曉揚跪在大殿中全身顫著抖,君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冷笑,緩緩地走了進去。

「你們可真大膽啊-」君的忽然出聲,將殿上三人倏地嚇了一跳。銳利眼神緩緩掃過三人,君帶著令人顫慄的微笑道:「我的男寵你們也敢動,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底了?」

「君……君上饒命,微臣下次不敢了……」知道事情已經被掀開的王、何大人,不停朝君磕頭哀聲求饒。

「還有下次?」君聲調提高,挑起眉道。王、何兩人不禁噤若寒蟬,只能不停地磕頭。

不理兩人,君微笑地來到曉揚面前,攫起他下顎對著王大人道:「你這侄兒也太放肆了些,竟和你們一起聯伙起來,賣掉我的男寵?!」

「君,不、不是,這全是他們兩人的主意,和曉揚無關,曉揚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曉揚眼眸充滿驚慌道。

王、何兩人聞言是又驚又怒,看向曉揚道:「要將羽泉除去,明明就是你的主意,將他送去賞男館也是你提議的,你現在竟全推給我們?!」

「要不是你們在旁邊挑撥我,我也不會如此做。」曉揚不服回道。

「你含血噴人,君上千萬別輕易聽信他的話。」王大人惱道。

「你才含血噴人,不能相信的是你才對。」曉揚不甘示落道。

「你-」

「夠了。」冷冷打斷三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君別有深意地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忽然浮起一抹危險笑容,看得三人是一陣膽跳心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句話,你們有沒有聽過。」君慢條斯理地邪笑道。

三人面面相覷,滿臉疑惑,不懂君說此話是何意思。

「如果我將你們送進牢中,給那些已許久沒碰過女色的囚犯享受享受,不知-你們的下場會是如何?」君笑得既邪惡又迷人。

「君,不要-」

「君上,饒命-」

三人同時哀淒叫道。

曉揚臉色發白地開口道:「君,我們是男人,他們不會有興趣的……」

「是啊,是啊。」王、何兩人連忙附合道。

「呵,他們忍了這麼久,相信已經飢不擇食,何況-」君瞇著眼笑地勾勾曉揚下顎道:「你長得如此秀色可餐,相信他們會好好疼你的。」

聞言,曉揚臉上已毫無血色,他跪著爬到君的身下抓住他的衣擺哀聲道:「君,你念在曉揚這陣子服侍你的份上,饒了曉揚一次,好不好?」

無情地晲了身下人一眼,君嘴角上揚道:「若今天你們碰的不是羽泉,或許我還會考慮饒了你們,可你們今天碰的是我最寵的人啊,就算我不要他了,也輪不到你們來對付他呀,所以你們想,我會原諒你們嗎?」

不讓三人有再出聲的機會,君看向一旁侍衛道:「帶他們進牢裡,交給那些囚犯,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們出來。」

「君,不要……」

「君上,不要……」

三人淒厲的叫聲縈繞在大殿中,但下令之人卻絲毫不見軟化。

*** 

來到羽泉房裡卻發現人還沒回來,君想了想後往浴池走去。看著下人依舊守在門口,他挑了挑眉問道:「還沒出來?」

下人搖搖頭應聲道:「還沒,方才奴婢想要進去替羽泉公子沐浴時,也被趕了出來。」

君低沉一笑道:「算了,妳們先下去吧。」

「是,君上。」下人恭敬地揖了揖禮,退了下去。

嘴角含笑地推開浴池的門緩步走了進去,落入君眼眸的情景不禁令他莞爾一笑,竟然睡著了。

看著羽泉依舊在水裡,人卻趴在浴池旁睡著了,君眼中忽然流竄過一絲饒味笑意,他緩緩走向浴池,來到浴池旁後輕輕踏進水中,一步一步地往羽泉靠近。

背脊忽然感到一涼,熟睡中的羽泉倏地醒了過來,他猛然轉頭,看著君臉上掛著邪邪笑容往他走來,羽泉一時間舌頭像是被咬掉似無法出聲。

「怎麼?看到我太高興了?說不出話來。」君迷人笑道。

抓起一旁浮在水面的床巾將自己赤裸的身子遮掩住,羽泉聲音依舊瘖啞道:「羽泉已經洗好了,不打擾君沐浴,羽泉先回房了。」說完話,正想趕緊離開浴池(其實是想離開君這個危險人物),但才剛踏上一步,腰忽然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一摟,將他拉回了浴池。

把手抵在羽泉兩側將他圍在自己兩臂間,君帶著邪魅笑容看著他道:「我們又不是沒一起沐浴過,幹嘛如此害羞。」

和君如此靠近的壓迫感使得羽泉不禁想起賞男館內的事,他臉色漸漸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與厭惡:「君,羽泉好累,可不可以先讓我回房休息?」羽泉難得低聲下氣道。

沒錯過羽泉鄙惡的眼神,君靜靜凝視著羽泉好一會兒後,伸手摸了摸羽泉冰涼的臉頰漫不經心道:「如果我說,不好呢?」

君的手才一碰到羽泉,羽泉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臉色更是蒼白,他滿心驚慌地拉下君的手聲音微微發抖道:「別碰我!」

微微怔了一下,君難得沒動怒,反而露出淺淺笑容,將自己的身子更加湊近羽泉,兩人身子幾乎沒貼在一起。

君的接近使得恐懼感又湧上心頭,羽泉駭怕表情一覽無遺地呈現在臉上,他一手捉著身上床巾一手抵著君哀聲求道:「君,別這樣……」

感覺到羽泉身子在發抖,君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但消縱即逝,沒讓羽泉發現。由羽泉激烈的反應他可以想像羽泉在賞男館遭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羽泉-」輕柔地喊了羽泉一聲,君還未有任何動作,羽泉眼眶已紅了起來,聲音哽咽道:「君,拜託……」

靜靜地看著羽泉一會,君輕輕抓起羽泉抵著自己的手,卻看羽泉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神情。將羽泉的手拉到面前,看著他的手腕上有二條既深又紅腫的勒痕,君眼眸不禁一沉,想起當時羽泉被綁吊著的情形。

「君……」羽泉輕輕掙扎著想拉回自己的手,沒想到君卻忽然低下頭去輕柔地吻了吻他紅腫的手腕。全身像是被電流竄過似的,羽泉只能愣愣地看著君不尋常的舉動,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看到羽泉反應的君,不禁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他湊到羽泉耳畔吻著他的耳垂道:「羽泉,別把我當他們。」

君的話令羽泉忍不住又是全身一顫,他猛然地甩甩頭,想將那些噁心面孔趕出腦海。君見狀,忽然捧住羽泉的臉頰,看著他眼神極為溫柔道:「羽泉,我不是他們,所以別把我當他們。」

默默凝視著君,羽泉竟發現君帶給他的壓迫少了些,他咬著下唇,不知該說什麼。

帶著微笑地伸手撫了撫羽泉蒼白的唇,君低下頭,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呼吸倏地停了一下,羽泉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卻沒抗拒君的吻,他發現雖然自己也是被君強迫,但卻沒有那些人渣侵犯他時的那種噁心感,是因為習慣了嗎?

看羽泉忽然失了神,君眼眸充滿了笑意,趁著羽泉尚末回過魂君又低下頭去,不停地吻他的唇。

感覺到君的手慢慢滑到了腰上,羽泉不禁猛然一顫,還是自然地起了抗拒之意,他按著君的手,阻止他再繼續往下移動,低著頭輕聲道:「君……別這樣……」

「你除了叫我別這樣、別那樣,還有沒有別的話好說?」君揚起嘴角好整以暇道。

看著羽泉又咬著下唇默不吭聲,而且臉上淨是疲憊神情,君又低下頭去吻了吻他的唇後道:「走吧。」

「呃?」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羽泉,傻傻地看著君。

放開圍著羽泉的手,君緩緩走上浴池,看羽泉還愣愣地待在浴池裡,君將手伸向他噙著笑道:「還不上來?」

沒想到君這次會如此好說話,羽泉還真有些害怕,怕君是不是又有什麼企圖,有些遲疑地將手給了君,羽泉也走上了浴池。

對羽泉一笑後,君牽著他的手緩緩往外走去,而從來沒讓君牽著手走的羽泉竟發現自己有些緊張?唉,一定是最近發生太多事才導致他神經錯亂出現錯覺。還在釐清自己莫名的感覺時,羽泉忽然發現這個方向似乎不是往他房間,他趕緊停了下來問道:「君要帶羽泉去哪裡?」

「回房啊。」君說得很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羽泉的房間不在這邊啊。」羽泉皺著眉道。

「誰說帶你回你的房間了?」君笑道。

「呃?」羽泉眉頭鎖得更緊:「那我們要去哪?」神秘一笑,君沒有給答案地帶他到了一個房門前。

「君上-」門口下人看到君和羽泉全身溼透且羽泉還只披了件床巾時,不禁都怔了一下,直到君臉上露出不悅表情,下人才收回眼光連忙揖了揖禮。

「都退下吧。」君淡然對下人道。將他們遣開後君推了門正要走進去時,卻發現拉不動羽泉,他轉身看向羽泉道:「又怎麼了?」

羽泉擰著眉道:「這是君的房間嗎?」

「是又如何?」君挑了挑眉笑道。

輕輕掙脫君的手,羽泉細聲道:「我看我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好了。」正想轉身離開時,卻聽後頭君道:「羽泉,進來。」

咬了咬下唇,羽泉無奈地轉回身,看著君一臉富饒興味地望著他,羽泉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君還是如此霸道不講理嘛。無可奈何地和君進了房間,羽泉實在是有點頭痛,宮裡上下都知君從不帶男寵回房,連受寵已久的他也不例外,而他也不想做破例的第一人,那只會讓他們已經夠複雜的關係更加混亂而已。

只是羽泉從不曉得他並非那破例的第一人,在他進宮之前,有個曾讓宮中聞之變色的人物早已在君的房間出入自如。

看羽泉愁眉苦臉地,君好整以暇笑道:「能踏進這個房間,不是應該要感到榮幸嗎?」

羽泉只是抿了抿唇沒回答,因為他知道君不喜歡人家反駁違抗他的話,而且他現在也沒有那個力氣和君吵嘴。

看出羽泉已經極為疲倦,君不再出言逗弄他,他從衣櫃中拿出一套衣飾扔給了羽泉道:「換上吧,別著涼了。」

眼中倏地閃過一絲驚訝,羽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君竟然會關心他?!是他聽錯,還是君又在說反話?

看著羽泉狐疑的眼神,君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笑容道:「你若著涼了,誰陪我?我可不想跟一個病人-」

「君!」羽泉及時打斷君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看羽泉一臉緊張模樣,君不禁低沉地笑了。從衣櫃中拿出另一套衣飾後,君脫下自己身上溼漉漉的衣服,換上乾的衣裳。回身看著羽泉還是帶著懷疑神色看他,君嘴角不禁又浮起了邪邪笑容,慢慢走近羽泉,聲音充滿挑逗意味道:「如果你想我幫你服務,我是十分樂意。」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行。」羽泉連忙出聲阻止君繼續往自己靠近,君這才停下腳步不再靠近他,但臉上還是掛著饒味笑容。

看著羽泉乖乖換好衣服後,君將他帶到了床邊,微微一笑道:「睡吧。」

不懂君究竟有何企圖的羽泉,雖然鬆鬆軟軟的床鋪很吸引他,但他還是遲疑地站在原地。

「你真的很喜歡挑戰我的耐性。」君看著羽泉嘴角上揚道。

「是君前科太多,羽泉不得不提防。」羽泉喃喃自語道,但還是讓君聽到了。

君緩緩挑起眉,帶著濃濃威脅語氣道:「你再不上床,我就真的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君露骨的話語不禁令羽泉臉頰一紅,抿了抿唇看了君一眼後,羽泉有些不甘願地爬上了床。以往的經驗讓他知道別置疑君的話,因為君這個人心理實在有點問題,他的腦中在想什麼沒人知道,誰曉得他會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事來!?上了床後,羽泉的睡意隨即潮湧而來,疲憊的眼眸不禁慢慢闔了起來。

「羽泉-」君忽然喊了閉上眼睛的羽泉一聲。

「嗯?」羽泉意識混沌聲音模糊地應了一聲,眼睛還是閉著。

趁著羽泉陷入半昏睡完全不設防的狀態下,君坐到羽泉身邊聲音輕柔道:「別老想著要離開我身邊好不好?」

…………

看羽泉沉默這麼久都沒出聲,君還以為他睡著了正要站起來時,沒想到羽泉卻突然開口聲音模糊喃道:「不好……」

聞言,君眼眸倏地流竄過一絲笑意,這個羽泉就是這麼倔,都睡著了還不肯屈服。不過-

君摸了摸羽泉臉頰笑喃道:「你想不好也不行,我說過我不會放你走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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